有话直说的范学德大哥
感谢:晨光配音 | 喜马拉雅FM:无花果听歌
范学德大哥写了我,我也写一写他吧。礼尚往来。
范大哥给我最深的印象,是有话直说。这四个字做得不好,会招人烦,被说成情商低;做得好,会让人感觉挺可爱的。我是做得不好的,范大哥是做得好的。
他说话太直了。大家坐一块儿,互相吐槽文章的时候,范大哥火力全开。一位小伙伴形容词用多了,他说:“你这是中学生水平。”我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文章架构,他笑了:“老弟,你太可爱了,讲这么多都是废话。故事写好就够了。”
终于轮到他的文章,大家吐槽的时候,都带着快意。这个说他写景没层次,那个说他抒情太直接。没想到,他不但笑呵呵全程倾听,还自曝黑历史。原来,他刚开始在论坛上写文章的时候,就有人批评他:“你这不就是《荔枝蜜》的写法吗?结尾总要升华一下。只不过别人称颂劳动,你称颂神罢了。”他一看,还真是这样,心想这也太生硬了吧。于是他连忙改正,现在一篇文章从头到尾都称颂神。
在生活中,范大哥也是有话直说。大家出游的时候,他和我住一屋。第三天早上,他忽然神秘兮兮地靠过来,窃笑道:“我发现一个秘密:你不爱洗澡啊!”我想辩解,说我知道在外洗澡不方便,所以出门前洗过了。但话还没说完,他就兴奋地说:“我也不爱洗澡!”然后得意洋洋地出门了。这种被莫名其妙拉入同一个阵营的感觉,还蛮温暖的。
甚至在生死之事上,范大哥也有话直说。大家坐一块儿聊天祷告的时候,他说起这辈子还留恋什么。他觉得自己如果回天家,那妻子可以再找一个基督徒嫁了;孩子也没关系,都已经上大学,能独立了。所以他没什么好留恋的,余生只要专心完成耶稣的托付:一个是陪伴我们这些年轻的作者,一个是写几本书。其中一本,要聊聊透过大自然看神的伟大。这方面内容在中国大陆还很少。
最近一次视频电话,范大哥给我看他在美国的家。屏幕扫过书桌时,我看见一幅他的画像。他说这是一位朋友画的,将来追思礼拜可以用。说到这里,我们俩都忍不住笑起来。人到一定年纪,就会忌讳死亡。我进社区给老年人讲课,都要小心避开“死亡”、“去世”等字眼。可范大哥太酷了,一点也不忌讳,真有一种“生死看淡,不服来战”的气场。
有话直说,是因为直面活着的真相。
前不久,我和我的妻子吉吉聊天,说起我们与长辈相处时,有一种奇怪的感觉,就是要保护他们。我们对长辈说话很小心,生怕一句讲得不对,刺痛了他们;又怕自己表现不好,被长辈刺痛。所以说话总有些遮掩,一句话要绕好大一圈,深得曲线救国的精髓。
跟范大哥讲话,就没这么多顾忌。大家该说啥说啥,说完还是好兄弟。他与我们平辈交往,反而有了长辈的感觉。有什么问题,我们都愿意问他,因为他总会给出真诚的回答。
他为什么能做到这样呢?不是因为品格过人,也不是因为智慧出众,仅仅是因为他效法耶稣。在近期的一次讲座上,他介绍卢云《负伤的治疗者》时,提到中国文化有一套圣人情结,就是大家在人前都要表现得道德高尚、完美无缺。但如今,这套“高大上”的东西越来越行不通了。我们想走进彼此的内心,想建造彼此的生命,只有回到耶稣的思路,像他一样成为一名负伤的治疗者。
耶稣说话比范大哥还直,看问题一针见血。不管我装得多体面,他都能看出我内心的肮脏。但他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,而是来到这世界上,和犯罪的人们同吃同住,还为他们洗脚,最后为他们钉在十字架上,流血牺牲。他的诚实里面,包含着很深的爱。
范大哥也像这样。他有一本很有名的书,叫《我为什么不愿成为基督徒?》,里面把虚有其表、假仁假义的基督徒骂得很惨。但我觉得,很少有人像他那样,爱基督徒爱得那么深。他是真想我们活得像主,与主同行,将来都在天国重逢,一个也不失丧。
聚会的最后一天,我们爬长城,有一个细节让我印象深刻。范大哥爬到山顶,气还没喘匀,就跟我们说:“大家安静,都过来,听我讲道。”他讲了5分钟左右,大意是:跟随主的路就像爬长城,有时候我们感觉实在爬不动了,就要不行了,但靠着主还可以再努力一把,终于看到这山顶的大好风光。
令我诧异的地方在于:这5分钟、几个人、山顶上、大风天,就是“讲道”了?可仔细想想,耶稣就是这样啊。看福音书里,耶稣有哪一次讲道,是穿得无比体面,站在屋顶下、讲台后,对着一帮坐得笔直的听众讲呢?他走到哪里,哪里就是讲台。他的生活,就是一篇最有力量的道。
这次相聚,大家有一首很喜欢的诗歌,叫《成为我异象》:
恳求心中王 成为我异象
万事无所慕 惟主是希望
愿你居首位 日夜导思想
醒来或睡着 慈容作我光
范大哥说:为主写作的道路,是一条背十字架的路。我对这句话很有感触。我们写这些文字,是背我们的十字架,要吃苦,也要蒙福。如果不是主耶稣在心中成为异象,我们哪儿来的力量,背着十字架往前走呢?
打视频电话的时候,我们聊着聊着,就快晚上11点半了。范大哥突然问我:“你早晨几点上班?”我说:“6点。”他调皮地吐了下舌头,说:“哎呀,不好意思,打扰你休息。”我都无语了。他比我爸还年长8岁,居然像个孩子一样吐舌头?但话说回来,还就该这样:只有小孩子,才敢直说皇帝没穿衣服呀。
祝福有话直说的范大哥永远有一颗小孩子的心。
晚祷时刻:
惟用爱心说诚实话,凡事长进,连于元首基督。(以弗所书4:15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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